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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5章 愛是荊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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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蒼穹,只有那盤陀如老天動容而下的傾盆暴雨。

“轟!”

天空忽然一聲雷鳴聲,電弧在天空蜿蜒劈下,同時暴雨傾瀉之勢更猛,天黑黑,只有倆道光盾,一紅一灰,穿梭於狂風暴雨之中!

無盡颶風、沖天浪濤,層疊而起,飛濺的水浪都足有數十米之高,暴雨無邊,而那一紅一灰倆道流光卻是處於雨幕虛空,下方,波瀾壯闊大海!

“爹,你我這是要前往何處?”那紅袍女子的語氣淒怨,似有無盡哀愁。

那土褐色流光,正是乾元子,只是此刻他的臉色也十分緊致!

“蘭兒,你不要管,等到了你自然知道,現在需要的就是通過玉簡,讓那蕭沐雨不要跟丟了!”

乾元子有幾分擔憂,因為,他忘卻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。

這一路行來,居然接二連三的遭遇到了靈獸、魔獸,雖然運氣不錯,但,乾元子也是好生一番廝殺。

以乾元子現在大乘初期的修為,加上對於意境的沈澱領悟,以及手中中品仙器拂塵,能奈何的住他,給予威脅的已是很少!

不過——

蕭沐雨並不是他!雖在“鳳尖樓”,乾元子有所耳聞,蕭沐雨現在連雷刀傅義都能擊敗,可,說實在的,這話在乾元子的心中無疑只是流言蜚語,只是笑話!

不是他低估蕭沐雨,只是這事可能麽?

一個連築基初期都不到的人,還只有區區四倍靈根,一年有餘的時間,能夠擊敗元嬰巔峰的強者?

也難怪乾元子會質疑,不,甚至他的心中是否定的!

“嘩嘩!”“嘩嘩!”“嘩嘩!”……

暴雨依舊,下方一望無垠的大海,浪花驚濤,一浪更勝一浪,氣勢駭人,尤其是在這漫天雨水的黑夜之中,那驚濤聲,更近,更兇,更清晰!

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,蘭兒,為父沈澱於元嬰巔峰已達數百年,一直未能突破,原想,或許便要終其一生,沒料到,歸元宗被那綠袍老魔夥同金翅大鵬王血洗,爹肉身不存,倒是有所頓悟,突破了元嬰制浩,居然因禍得福達到了大乘期!”乾元子朗聲笑了。

笑聲穿透雨幕,不斷朝四面擴散……

若蘭的臉色猶如覆蓋了一層冰霜,冷!像是沈浸在了自己的思維之中,對於乾元子的話置若罔聞!

“蘭兒,爹達到了大乘期,難道,你就不替為父開心!”乾元子雙眸一瞇,閃過一絲淒厲的冷色!

“恭喜!”若蘭這才驚醒過來,只是毫無情感的擠出倆字!

桃花節,婚嫁日!

世人皆知,舉世矚目!

她,原本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!

而,現在,她的心,卻如同在這狂風驟雨中,失去了方向感的孤燕。

一邊至親!一邊至情,她,只是一個女子!

又該如何……

“嗯!”

乾元子輕哼一聲,神色微松倆分;“不過,即使為父達到了大乘初期,可,面對那綠袍老魔還不會是其對手,更不用說那金翅大鵬王,血仇不報,何以為安?現如今,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仙洞遺跡之上,只要爹在仙洞遺跡中微得一倆分好處,哼!手刃那綠袍老魔宵小之輩,便指日可待!”

“爹,你能答應蘭兒,不傷沐雨麽?”若蘭很是突兀的出聲問道。

“蘭兒,你動情了?”乾元子眸中精光閃爍,氣勢逼人!

“爹,你這是不答應?”

“哼,那就要看那蕭沐雨識相不識相,倘若乖乖的聽從為父的指令,那麽,一切好說,否則!”乾元子兇光一閃。

“爹,你若是這樣,那就原諒女兒,將玉簡毀掉!”若蘭眸含水霧,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!

玉簡,是聯系蕭沐雨的唯一之物!

玉簡若毀,蕭沐雨就不一定能夠找到他們!

“你!”

乾元子灰袍勁風鼓動而起,厲聲道,不過,那臉上的戾氣也只是一閃即逝,低沈沈的說道;“好,爹答應你,不傷蕭沐雨小命便是!”

“威脅我,真是女大不中留,哼,等到了仙洞遺跡,還能由得你們,一切還不是老夫說了算!”乾元子心中卻是這般想到。

歸元宗被血洗!

這仇,他不能不報。

若蘭的神色緩和了倆分,心道;“沐雨原諒我,待到這事過後,蘭兒一定會做你的新娘,做你幸福的新娘!”……海風呼嘯,暴雨傾盆,乾元子卻是眸中瞳孔一縮。

不遠方數裏,一只只血紅的眼睛格外陰森,足足有十幾頭之多,其中居然還有一頭六階靈獸。

“蘭兒,跟我沖,誰攔誅誰!”

乾元子的聲音在若蘭腦海中響起,旋即,乾元子離著若蘭更近了倆分,若蘭手中也多了那中品靈器“紅鸞”,乾元子衣袍獵獵,毫無遮掩,直接朝前飛去,現在的乾元子已是大乘初期,比起元嬰巔峰,雖只是一線之隔,然,修為卻是足足增長了幾倍,更皆有中品仙器,他十分自信!

乾元子的自信,讓他以為那些魔獸不敢主動攻擊他,不過——

在他同若蘭快要臨近之際,那些暴雨中的魔獸卻是突然發動了攻擊,宛若奔雷,十幾頭高低階級不一的魔獸對著倆人沖殺了過來,就在這一刻,倆側以及後方,又同時殺出了十幾頭魔獸。

“嘎!”

一頭怪鳥,那張開的羽翼足有丈長,鳥頭極尖,雖說是鳥,可,它的羽翼卻是沒有一根毛羽,更像是蝙蝠!

正是那群魔獸中,品階最高的靈獸——嗜血韋蝠!

“不開眼的孽畜,老夫不找麻煩,居然敢主動找老夫!”

乾元子聲音剛剛響起,透過黑夜蒼穹遙傳著,音未落,他手中法訣一捏,一塊四面見方的璽印赫然浮出。

璽印,迎風便長,光芒爍爍,不消片刻,那璽印已然幻大成了一座大山一般,直接朝那群魔獸轟去,於此同時,乾元子纖塵一拂,頓時,黑漆的天幕仿佛被撕裂開了一般,空間發生著扭曲!

那璽正是後土印,乾元子手中纖塵得自於當初的仙洞遺跡,卻是一直未完全煉化,因此仙器的異象也不會暴露,然,即使是尚未完全煉化的纖塵,那威力也是非同尋常的!

後土印猶如一座大山般壓了過去,夜空出現道道猶如實質的折痕!

“噗嗤!”

鮮血飛濺,一頭魔獸來不及躲避,直接被後土印那磅礴的真元力壓成了肉末,血腥味似乎刺激了眾魔獸!

“嘎啊!”

那怪鳥嗜血韋蝠尖嘯一聲,宛若一道黑色閃電般直接朝若蘭撲去,那是血韋蝠很明顯是這塊區域中眾魔獸的統領。

嗜血韋蝠一馬當先,緊隨它那一聲遙遙而透徹的聲嘯,倆側那十餘頭魔獸一起發動了迅猛的攻擊!

沖殺!

僅僅一個呼吸,那後土印當屬後天法寶中數一數二的顛覆靈器,威力無窮,隨著乾元子意念靈識,山呼海嘯間,便將數頭魔獸砸成了肉末。

血水,混合著雨水,鋪灑……

“吼!”“吼!”戚戚雨夜,那魔獸的咆哮聲,悠遠而深長,似乎是透徹天地而來,混合著雨水,分不清是聲源何處!

“嘎!”那嗜血韋蝠一聲尖叫,似乎在指揮著什麽!下一刻,那嗜血韋蝠蜿蜒而進,直取若蘭,以嗜血韋蝠的靈智自是不低,它清楚的很,那銀須老頭難惹,有危險,然,那身著紅袍的女子就不相同了!

“滾開!”乾元子齜牙怒斥,然,其餘的魔獸卻是一哄而上,一頭頭魔獸根本就不畏生死,血紅在的眼睛在黑夜中無盡猙獰,那暴虐的殺意是那麽瘋狂!

瘋狂,除了瘋狂還是瘋狂!

一道靈光閃爍而過,一頭魔獸直接被乾元子手中纖塵裂成了無數份,而,那頭嗜血韋蝠這一刻也攻擊到了!

岌岌可危……

此時此刻,乾元子纖塵恰將一頭盤大的魔獸給轟碎了,可,一頭魔獸死,另外魔獸全圍了上去!

無數只血紅兇眼,折射著嗜血光芒!

“咻!”猶如一道閃電,直接的劈向了若蘭!

若蘭瞳孔怒睜,她的靈識能捕捉到那嗜血韋蝠,然,手中紅鸞的速度卻是慢上了一籌,難道?這樣就要身亡了?

一股宛若尖針的能量欲將若蘭穿個通透,若蘭心中升騰起一片悲涼,“難道自己這樣就要了死了嗎?”

若蘭感到手足一片冰冷,一種悲涼的感覺,悄悄的襲上了心頭,腦海中,想想點什麽,卻是轟然間的一片空白!

桃花節,婚嫁日,共結連理枝!

她,還要成為世上最最幸福的新娘!

她,還沒成為,世上最最幸福的新娘……

半空中,夜雨朦朧,若蘭半轉身形,身子篩糠般顫抖了起來,深深的,凝視,她想去眺望些什麽,前來的方向,卻只有無窮盡的黑暗!

然,下一刻!

“嘎!”一聲尖銳的怪叫,那嗜血韋蝠居然怪叫了起來,淒厲聲未落,居然直接掉轉身形,朝一旁的乾元子擊殺而去。“蓬!”

一聲巨響,嗜血韋蝠被轟飛了出去,頓時,藍色的血液橫流,很快的被雨水沖刷。

“哼!”乾元子鼻中冷哼,顧不得追殺,以他的修為,要是鐵了心的真要殺戮,絕對可以將這數十頭魔獸,連同嗜血韋蝠屠殺的一幹二凈!可,現在不同,一是心寄仙洞遺跡,二者,方才若蘭那一幕,也的確讓乾元子心中一窒。

“走!”乾元子心念一動,化作了一道流光,下一個直接出現在了若蘭身側,而此刻的若蘭,還未回神。

方才的死亡是那麽接近!

奇怪的是,她卻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靜。

“九珠子鳳彩衣”,正是呂不韋當初為了示好蕭沐雨而贈送的九珠鳳彩衣,方才嗜血韋蝠一擊,正中若蘭身心,倘若不是有九珠鳳彩衣超級強悍的防禦,那麽,若蘭即使不死也會是重傷!

畢竟!

修真者未達到元嬰之前,比起凡人無非只是意念真元,身體五臟六腑,以及筋骨等等要強悍一些,卻是,不可肉身從塑!

只是片刻殺戮,死在乾元子手中的魔獸不下二十頭,然,這還只是他這一路行來所遇見魔獸三波之中的一波罷了!

前進!

前進!

前進!

目標仙洞遺跡,那是乾元子的最後希望所在!也是關系到他能否手刃綠袍老祖等人最終的憑借……

短短片刻的殺戮!

連同嗜血韋蝠,魔獸死傷大半,剩下的魔獸,眼見那銀須老者攜同那紅袍女子消失,只有黑夜雨水中嘹響著無盡的憤怒……

“爹,那乾元子到底搞什麽,桃花節,若蘭就是若蘭的婚嫁之日,不呆在梵蒂城,而到處亂跑,這血月之劫,他乾元子是不是活膩了!”黑夜虛空,一名中年男子不悅道!

瞧得清楚,那男子正是袁志,只不過此時此刻,他稍顯得狼狽了幾分!

“哈哈哈!”

乾坤子倒是一笑,而後眸中閃爍著興奮;“耐不住了,看來那乾元子總算是耐不住性子了,居然,連自己女兒的婚嫁之期都來不及等待了!”

“什麽等不住了?”袁志晦氣的皺眉,卻是疑惑問道。

“這個,告訴袁兒你也無妨,那乾元子那老兒一直身系著一個大秘密,數百年,哪裏見得有歸元宗,至於那時,乾元子這號人物是誰,根本就沒幾個人得知,可,這一切都在區區三百多年前改變了,乾元子也從一個寥寥無名之輩,一躍成為三山五岳的宗派之主,這是為何?”

乾坤子眼神微瞇成縫!

“一開始,我便對這事上心,這數百年來,除了修煉之外,暗地裏,更多的是觀察著乾元老兒的一舉一動,初始,我還當那乾元老兒是有所奇遇,吞食了什麽天材地寶!故而,修為突飛猛進!”

“爹,難道不是麽?”袁志滿臉霧水,忍不住道,他還是第一次聽聞這事!

乾坤子點頭,嘴角勾勒出一絲歪斜的幅度;“正是,碧蟾宮一戰,那乾元老兒可是暴露了底牌,這更加讓我確信了我的臆測,他,並不是所謂的吞食了什麽天材地寶,那老兒而是另有所得!”

“碧蟾宮一戰?”袁志同樣不解,當初的他,可是同著蕭沐雨等人一同進入寒潭的,至於外面發生的什麽事,自然不清楚!

“正是,碧蟾宮一戰,那老兒眼見綠袍老祖要逃,我等又無力攔截,終於算是露出了底牌,後土印,以及極品晶石都有!”

“極品晶石!”袁志吃驚的長大了嘴巴!

極品晶石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!即使是帝國晶礦,總合加起來,或許,上品晶石能出現那麽五塊十塊的,然,極品晶石,可能一塊都沒,也是時有之事,這極品晶石的珍貴程度,毋庸置疑,也難怪袁志會吃驚!

“這又算什麽,為父隱忍了這麽數百年,還不為了就是一查究竟?否則,我若是動用血修,那乾元老兒又算是什麽,元嬰巔峰,哼哼,那只是笑話,即使是血修第八層境界,要誅殺掉那元嬰巔峰的乾元子也只是小菜一碟!而,為父,血修第八層,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達到了!”

說這話,即使是乾坤子本人,也是難掩神色一番自傲!血修的威力,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,百多年前,乾坤子血修第八層的實力就足可同元嬰巔峰的乾元子一戰,雖然,他口中要誅殺乾元子小菜一碟這話,稍顯自吹,然,勝過元嬰巔峰的乾元子的確不是問題。

現在,沈澱在血修第九層,都已是五十多年了,乾坤子自信,即使是面對大乘初期的強者,對方,恐怕也難以討的好去……

“啊!”袁志吃驚不小,不可思議道;“那爹,怎麽還能隱忍那麽多年,早已可取代了乾元子的位置,發揚我歸元宗了啊!”

袁志心想,要是歸元宗早是自己的天下,雲嵐怎麽會死,他怎麽會受羅虎那狗熊的氣,搞不好,那若蘭也能手到擒來……

“尚隱忍者,才能笑到最終!”

乾坤子一笑,而後說道;“現在,乾元子連女兒的婚嫁之事,這般倆日時光都等不及了,看來,歸元宗被血洗,那乾元老兒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,一心只想血仇,已然是顧及不得太多了,你我只要跟緊了就行,我倒是要看看,乾元老兒最終的目標會是何處!”……

乾坤子說這話,細小而狹長的眼睛,滿是閃爍著貪婪、興奮的光芒!

“百多年了啊!這種隱忍還真是折磨一個人的性子!”乾坤子有些自言自語道……

雨水盤陀!

天際之邊那個漩渦緩緩的消失,一望無垠的海面早過,那雨,把遠近三黛都染成了絲絲血色!

短暫的離別,心中為何隱隱不安?

揮劍了嗎?情思斬開了嗎?

短短的離別,消失的是那日日夜夜的思念!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?那會在生死存亡之際,傲然屹立於自己身側的身影就這樣消失了嗎?

若蘭,那如血的紅袍,原本繡著幸福,繡著期待,左袖卻是斑駁了一塊,她的眼眸之中,有著朦朧。

是淚嗎?不知這淚是苦是鹹,還是包含了太多的辛酸與無奈!

若蘭在後,一臉冰霜,她的眼神就那般瞧著乾元子的背影,那是她的爹,那是她的至情,同樣的,那是一種冷漠無情!

為了一己之私,可以無情的割斷女兒的幸福!

桃花節,婚嫁日!

幸福,幸福,會是何方,何時?

或許,就這樣會消失了吧!

雨,漸漸小了……

天際之邊,泛起了魚肚白!

雨,下的纏綿,伴著天邊漸起的暮霭,畫出一地的悲涼,淺淺的雨絲……

“愛是荊棘,當你想努力的握緊她的時候,傷的卻會是自己!”綿綿細雨中,蕭沐雨的心似乎正在逐漸麻木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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